二進宮 之四

 阿榮自南京潛回上海,

彩色影印

,在家中住了數日,

識別證

,安全考量居家終非長久之計。他想到了獄中結識的搖缸女郎,

網路醫生

,女郎安排阿榮住到她男友家。阿榮也不多問。那男友上的是晚班晏八朝八,

英翻中

,和阿榮正好錯開睡眠時間。
 見阿榮並無生計,

台中點光明燈財神廟

,搖缸女郎又教阿榮每日到賭場找一人合作下注,

中醫調理

,一人押大,一人押小。按賭場規矩,客人賭過幾注就送上香菸;下注小的送最便宜的白錫包香菸,中注送三五牌五支,大注送茄士克。阿榮和他的搭檔下的雖是小注,但只要賭場稽查不在,女郎就送他們茄士克;茄士克是唯一在門口可以換錢的。一天混過有吃有喝拿到很多香菸也換了不少錢。如果在賭場的時間夠久,賭場還會派車送他們回去。如此生活不但過得去,對阿榮的身分和工作也頗有掩護作用。
 阿榮趁此期間和組織聯絡上,任命為第四分團主任,但暫停活動。民國三十二年冬日,一天接到指令,一筆路費以及一個重慶地址,阿榮被派往重慶中央訓練團黨政訓練班受訓。
 那時從上海到重慶,往南,由昆明桂林轉重慶;北行,由京滬線轉津浦路經蚌埠界首洛陽寶雞轉成都以至重慶。阿榮決定走後者。同行有七人;相約同日同班車出發但各買各的票各坐各的車廂,相互照應避免交談。車過界首即為三不管地帶,乃集體結伴同行。彼時界首到洛陽並無公路,雇了架子車裝行李,眾人則隨車步行,每天大約要走八十華里到一百華里方有宿處。每日黎明即起上路,傍晚投店住宿,所經一路黃沙,沿途所食不外稀飯饅頭偶有紅薯變換口味。那日,抵達一處恰逢趕集,長條桌上擺出整條牛腿,僅僅白煮加鹽就著饅頭已覺口福不淺。
 中央訓練團在重慶復興關,團長為蔣介石委員長,教育長是王東原將軍。阿榮是第二十九期學員,因是「天子門生」,阿榮的同期同學非少將級以上即黨政各單位中上級幹部;阿榮等人無論學經歷皆難與其他同學相比,敵後去的也嚴禁暴露身分,因此不求表現只是盡量吸收。
 課程嚴謹,思想軍事並重。一切軍事化管理。上午升旗早操早餐後上學科,三民主義及名人演講;下午軍事操練或體育課;晚餐後晚自習作筆記或小組討論,偶爾調配也有表演娛樂。
 期間,因同鄉關係,阿榮和幾位上海來的同學去拜訪時任國民政府交通銀行董事長的杜月笙,杜由門人曾任國民黨數要職的陸京士陪同接見。重慶天氣不好,杜有哮喘病,時正發病。見了面,杜說,你們辛苦了,我身體不好,請京士陪你們聊聊。說畢即由袖中拿出八個紅包。阿榮等極力推辭不果,陸京士在旁說,杜先生的錢天下人用得,不要推卻。回去一看,紅包裡的錢幾等於阿榮三個月的薪水。阿榮去做了一套呢料中山裝,有次他穿著去國民政府找朋友,門口進出原要登記,但大門衛兵一見阿榮立即立正行禮問都不問即刻放行。人要衣裝。誠然。
 受訓六星期後結業。阿榮因身分暴露未即刻派回上海,吳紹澍介紹他到教育部戰區學生指導處工作;在青木關,距重慶兩小時公車車程。吃的是糙米睡的是硬床穿的是土布,生活十分枯燥。在有數的幾家餐廳用餐,每人亦嚴格限制一菜一湯。令即便曾身陷日本憲兵隊囹圄的阿榮亦覺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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